告別
關燈
小
中
大
告別
傍晚到機場趕航班, 石蕊開車送的。
餘幼汐主動打電話和秦婉柔報備過。
她的反應極盡溫和，說之前聽她媽媽講過，知道是餘玫菱小時候就生的病。讓她放心去陪她, 有事需要家裏幫忙，盡管提, 不要自己一個人擔著。
車子停在航站樓前的路邊, 餘幼汐開門拿行李，石蕊趕在她前面幫她取下。
也許是工作職責的原因, 石蕊平時話很少，總是默默做事。
餘幼汐笑說：“我自己來, 這個小行李箱很輕。”
她帶的東西很少，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得下, 甚至不用辦理托運。
“幼汐小姐，您不在京港的這段時間, 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, 都可以直接聯系我辦。”石蕊將行李箱放到地上, 提起拉桿交給她以後, 面朝她說道。“這是小黎總交代的。”
早晨和黎晏不歡而散的場面，忽然一下, 近在眼前。
餘幼汐微笑：“好, 謝謝你。”
在京港應該不會再有麻煩她的地方。維納斯辦理托運, 可以托寵物店或是小宜陶楚靜她們幫忙。
航站樓前行人身形匆匆, 餘幼汐也加快腳步，推著行李箱準備進門。
這時，恍惚之間, 聽見身後傳來幾聲尖銳的鳴笛聲。
這樣的鳴笛聲，在機場樓前人影匆忙交織的路邊, 再正常不過，並不突兀，很多行人根本不理會。
餘幼汐下意識轉頭，看向身後，黎晏的那輛庫裏南Black Badge停在路邊，緊接著，駕駛座一側的車門被打開，他本人從車上下來。
他還是來送她了。
大約是彼此都明白，這次的分別不會太短，甚至會重蹈覆轍。
餘幼汐手握著行李箱的拉桿，目不斜視地凝望前方，黎晏穿著灰鐵色雙排扣西裝，深藍色垂感襯衫，單手抄兜，步伐散漫平穩地朝她走來。
晚風輕輕吹拂他的衣袂，他一出現，洶湧人潮還有遠處的晚霞，全部喪失掉本來的色彩，成為頹敗黯淡的黑白調。
只是她的心境不覆從前，斑駁堆落了灰塵，裝不進太多的鮮亮。
忽略到心底呼嘯而過的荒涼，餘幼汐扯出一抹笑靨：“哥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記得今天早上，何秘書給他發過今天的待辦日程，連中午都要和鵬城的合作企業在聚餐中度過。
黎晏的神色和語氣不見早上的冷冽，他恢覆到豪門精英一貫淡然悠遠的姿態中，唇邊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，垂眸註視著她的臉頰：“還是想抽空來送送你。”
他們再也沒有私下那種纏綿親膩的旖旎，取而代之的是略顯疏離的禮貌氣氛，挺像去年她返回京港那天的相處，只是這次黎晏身上沒有不鹹不淡的刻意冷漠。
他好像已經不在意她的離開，或者說置身事外地旁觀，只把她當作需要關照的妹妹。她對他而言，已非特殊，和黎家秦家那些兄弟姐妹沒什麽區別。
餘幼汐微斂眼眸，收束住內心翻湧的痛澀情緒，語氣盡量平靜：“不用的，東西並不多。”
“爸去了北都，媽家裏還有事，也說讓我幫她送送你。”黎晏聲音平淡t聽不出一絲起伏。
他其實勾唇笑著，和她講話，不過餘幼汐半斂眼眸，睫羽覆下沒有看見他淺若似無的笑容。
她也和他一派客氣模樣，連語氣都愧疚：“很抱歉，你今天行程很忙，還要擠出時間送我。”
黎晏輕輕地一笑，擡手力氣輕柔地捏起她的下巴，直勾勾地盯著她瞧，半開玩笑地揶揄：“怎麽人還沒走，就和我這麽客氣地劃清界限？”
餘幼汐臉色不由泛白，她的心緊繃著，胸口微微起伏，她將臉從他手中別開。
沈吟良久，再開口的時候，強迫忍下沸騰的淚意，嗓音輕柔：“你說這次不會一直等我，我想……我們之間應該已經結束了。”
放在從前，以黎晏的脾氣，勢必會冷嗤一聲，譏諷地反問她這般說辭從何而來。然而，這次他沒有，他沈聲應了聲“嗯”，清雋俊美的臉龐浮著虛無的笑容，舌尖抵了抵後槽牙，故意拖長語調，猶如無奈的悵嘆：“看來，你打算在那邊長待了。”
春天傍晚的風竟然如此沁涼，吹得人皮膚仿佛就要皸裂，骨頭都痛了。
餘幼汐下意識想抱住手臂，撫一撫肌膚生溫，卻發覺她穿的已經是人群中最為保暖的了。
她無法否決黎晏的揣測，連她都站在他判斷的這一側。
彼此之間的矛盾，也並非只是這一次離開他的遠行。
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個長久存在的難題。餘玫菱像一顆定時炸彈，遠在世界的另一端，但是只要她發生異常情況，她一定會拋下這裏飛去找她。
而他沒有任何陪伴她，亦或是阻攔她的立場，只能徒勞無功地站在原地等待。
這像是無法擺脫的噩夢，猶如橫亙在天空中灰蒙蒙的霾。
傍晚的黎晏身上包裹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，像是對她有著近乎縱容的寵溺和容忍，時常淩厲冷峻的劍眉也舒展，他勾起唇笑著對她說：“我說過，我不攔你，好好照顧你姑姑 ，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，盡管聯系我。”
餘幼汐知道，姑姑的事情找誰都不會找黎家人幫忙，否則她一定會罵死她。
但她口頭上仍然答應：“好的，先謝謝哥。”
黎晏含笑看她，象征性地點了點頭。
不知笑她如此輕易和他恢覆“虛假”的兄妹關系，還是祈求他出手幫忙的人太多，這是他受人感謝後的習慣應付。
她倒不是現在著意規避關系，已經習慣喊他哥。之前和他縱情愛/欲間，每每刻意喊他名字，然而也改不了口，最後索性放棄。
餘幼汐揮散腦海中的混亂思緒，率先打破沈默：“時間不早了，我先進去過安檢。你也早點回去吧……”
否則你今晚又要熬夜了。
她還有半截話沒有說完，黎晏一只手已經伸到她的後腦勺，掌住她的腦袋，身形向前一湊，珍惜地捧起臉頰，俯身吻她緊蹙的眉心。
猝不及防的吻使餘幼汐身體猛然僵硬，反應過來後，眼眶微酸，不由自主落下一滴眼淚。
這是他給她的告別。
方才，她轉身見到他開車親自來送的第一眼，便猜到他的意思。
她知道，她和他要結束了。
黎晏松開她，摸了摸她的腦袋，目光投向她身後的進出口大門，聲音被晚風吹散在風裏。
“進去吧。”
他清楚看見她流下的眼淚，和在風中被吹紅的鼻尖。第一次沒有管她。
餘幼汐無言地點了點頭，眼淚已經將纖長的眼睫濡濕，她在一片氤氳模糊中轉身走自己的路。
航班延誤了半小時，等到登機起飛的時候，京港已經華燈初上，天空中也亮起幾顆明滅可見的星星。
餘幼汐望著舷窗外，想起一句歌詞——
有人說一次告別，
天上就會有顆星又熄滅。
-
抵達餘玫菱住的醫院，已經允許穿無菌服每日進去探望。餘玫菱人是清醒的，見她遠渡重洋飛過來探望，眉眼中劃過幾分動容。
“……我和Eric說了，這次不用讓你過來。”
餘幼汐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，微微一笑：“這次覆發這麽嚴重，我怎麽能不過來。”
餘玫菱沒理她的話，躺在病床上，平躺著一動不動地看病房的天花板。餘幼汐也沒有再講話，陪她默默坐著。
姑侄倆每當不得已同處一室相處，這就成了十分尋常的相處場面。
病房內長久沒有交談聲。
過去了很久，餘玫菱才緩緩開口說：“你就權當我自私吧，只圖自己痛快，沒想過後果，害你遠遠跑回來一趟。”
“你自私有什麽錯？”餘幼汐說，不含任何不滿的情緒，“我又不是你的親生孩子，你不需要為我考慮。”
餘玫菱將目光移到她身上，眼神寂寥沒有生氣，說道：“你也不是我的孩子，沒有必要來看我。”
“我父母死了，你是第一個提出養我的人，我記著你對我的好。”餘幼汐平靜地說。
餘玫菱了然，說：“你也恨我是不是？”
她不被精神問題折磨的時候，是一個很通透聰明的人。
餘幼汐這才看向她，說道：“當初剛到美國特別恨你，後來我看見你每天的生活狀態，我更多的是理解你。一個連自己都不會愛的人，怎麽要求她正常地愛身邊的人？”
餘玫菱沒有說話，安靜地看著天花板。
餘幼汐也不主動和她講話，這就是她們姑侄相處的常態。
過了半天，餘玫菱聲音緩慢說道：“我想，你這次回來也好。把財產轉讓辦了，否則我想死都放不下心。”
餘幼汐擡眸看向她，接著她的話，說道：“行，我答應你。你現在可以說，為什麽突然抽煙了嗎？明知自己感冒了還抽煙，也不隨身攜帶噴霧劑。”
餘玫菱不看她，故作輕松地說道：“沒什麽，就是覺得這麽賴活著不如早早死了。99%為我自己，1%也算為你。”
餘幼汐沈思片刻，問出她早已猜出的答案。
“你看到我和黎家拍的全家福了？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傍晚到機場趕航班, 石蕊開車送的。
餘幼汐主動打電話和秦婉柔報備過。
她的反應極盡溫和，說之前聽她媽媽講過，知道是餘玫菱小時候就生的病。讓她放心去陪她, 有事需要家裏幫忙，盡管提, 不要自己一個人擔著。
車子停在航站樓前的路邊, 餘幼汐開門拿行李，石蕊趕在她前面幫她取下。
也許是工作職責的原因, 石蕊平時話很少，總是默默做事。
餘幼汐笑說：“我自己來, 這個小行李箱很輕。”
她帶的東西很少，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得下, 甚至不用辦理托運。
“幼汐小姐，您不在京港的這段時間, 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, 都可以直接聯系我辦。”石蕊將行李箱放到地上, 提起拉桿交給她以後, 面朝她說道。“這是小黎總交代的。”
早晨和黎晏不歡而散的場面，忽然一下, 近在眼前。
餘幼汐微笑：“好, 謝謝你。”
在京港應該不會再有麻煩她的地方。維納斯辦理托運, 可以托寵物店或是小宜陶楚靜她們幫忙。
航站樓前行人身形匆匆, 餘幼汐也加快腳步，推著行李箱準備進門。
這時，恍惚之間, 聽見身後傳來幾聲尖銳的鳴笛聲。
這樣的鳴笛聲，在機場樓前人影匆忙交織的路邊, 再正常不過，並不突兀，很多行人根本不理會。
餘幼汐下意識轉頭，看向身後，黎晏的那輛庫裏南Black Badge停在路邊，緊接著，駕駛座一側的車門被打開，他本人從車上下來。
他還是來送她了。
大約是彼此都明白，這次的分別不會太短，甚至會重蹈覆轍。
餘幼汐手握著行李箱的拉桿，目不斜視地凝望前方，黎晏穿著灰鐵色雙排扣西裝，深藍色垂感襯衫，單手抄兜，步伐散漫平穩地朝她走來。
晚風輕輕吹拂他的衣袂，他一出現，洶湧人潮還有遠處的晚霞，全部喪失掉本來的色彩，成為頹敗黯淡的黑白調。
只是她的心境不覆從前，斑駁堆落了灰塵，裝不進太多的鮮亮。
忽略到心底呼嘯而過的荒涼，餘幼汐扯出一抹笑靨：“哥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記得今天早上，何秘書給他發過今天的待辦日程，連中午都要和鵬城的合作企業在聚餐中度過。
黎晏的神色和語氣不見早上的冷冽，他恢覆到豪門精英一貫淡然悠遠的姿態中，唇邊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，垂眸註視著她的臉頰：“還是想抽空來送送你。”
他們再也沒有私下那種纏綿親膩的旖旎，取而代之的是略顯疏離的禮貌氣氛，挺像去年她返回京港那天的相處，只是這次黎晏身上沒有不鹹不淡的刻意冷漠。
他好像已經不在意她的離開，或者說置身事外地旁觀，只把她當作需要關照的妹妹。她對他而言，已非特殊，和黎家秦家那些兄弟姐妹沒什麽區別。
餘幼汐微斂眼眸，收束住內心翻湧的痛澀情緒，語氣盡量平靜：“不用的，東西並不多。”
“爸去了北都，媽家裏還有事，也說讓我幫她送送你。”黎晏聲音平淡t聽不出一絲起伏。
他其實勾唇笑著，和她講話，不過餘幼汐半斂眼眸，睫羽覆下沒有看見他淺若似無的笑容。
她也和他一派客氣模樣，連語氣都愧疚：“很抱歉，你今天行程很忙，還要擠出時間送我。”
黎晏輕輕地一笑，擡手力氣輕柔地捏起她的下巴，直勾勾地盯著她瞧，半開玩笑地揶揄：“怎麽人還沒走，就和我這麽客氣地劃清界限？”
餘幼汐臉色不由泛白，她的心緊繃著，胸口微微起伏，她將臉從他手中別開。
沈吟良久，再開口的時候，強迫忍下沸騰的淚意，嗓音輕柔：“你說這次不會一直等我，我想……我們之間應該已經結束了。”
放在從前，以黎晏的脾氣，勢必會冷嗤一聲，譏諷地反問她這般說辭從何而來。然而，這次他沒有，他沈聲應了聲“嗯”，清雋俊美的臉龐浮著虛無的笑容，舌尖抵了抵後槽牙，故意拖長語調，猶如無奈的悵嘆：“看來，你打算在那邊長待了。”
春天傍晚的風竟然如此沁涼，吹得人皮膚仿佛就要皸裂，骨頭都痛了。
餘幼汐下意識想抱住手臂，撫一撫肌膚生溫，卻發覺她穿的已經是人群中最為保暖的了。
她無法否決黎晏的揣測，連她都站在他判斷的這一側。
彼此之間的矛盾，也並非只是這一次離開他的遠行。
他們都明白這是一個長久存在的難題。餘玫菱像一顆定時炸彈，遠在世界的另一端，但是只要她發生異常情況，她一定會拋下這裏飛去找她。
而他沒有任何陪伴她，亦或是阻攔她的立場，只能徒勞無功地站在原地等待。
這像是無法擺脫的噩夢，猶如橫亙在天空中灰蒙蒙的霾。
傍晚的黎晏身上包裹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，像是對她有著近乎縱容的寵溺和容忍，時常淩厲冷峻的劍眉也舒展，他勾起唇笑著對她說：“我說過，我不攔你，好好照顧你姑姑 ，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，盡管聯系我。”
餘幼汐知道，姑姑的事情找誰都不會找黎家人幫忙，否則她一定會罵死她。
但她口頭上仍然答應：“好的，先謝謝哥。”
黎晏含笑看她，象征性地點了點頭。
不知笑她如此輕易和他恢覆“虛假”的兄妹關系，還是祈求他出手幫忙的人太多，這是他受人感謝後的習慣應付。
她倒不是現在著意規避關系，已經習慣喊他哥。之前和他縱情愛/欲間，每每刻意喊他名字，然而也改不了口，最後索性放棄。
餘幼汐揮散腦海中的混亂思緒，率先打破沈默：“時間不早了，我先進去過安檢。你也早點回去吧……”
否則你今晚又要熬夜了。
她還有半截話沒有說完，黎晏一只手已經伸到她的後腦勺，掌住她的腦袋，身形向前一湊，珍惜地捧起臉頰，俯身吻她緊蹙的眉心。
猝不及防的吻使餘幼汐身體猛然僵硬，反應過來後，眼眶微酸，不由自主落下一滴眼淚。
這是他給她的告別。
方才，她轉身見到他開車親自來送的第一眼，便猜到他的意思。
她知道，她和他要結束了。
黎晏松開她，摸了摸她的腦袋，目光投向她身後的進出口大門，聲音被晚風吹散在風裏。
“進去吧。”
他清楚看見她流下的眼淚，和在風中被吹紅的鼻尖。第一次沒有管她。
餘幼汐無言地點了點頭，眼淚已經將纖長的眼睫濡濕，她在一片氤氳模糊中轉身走自己的路。
航班延誤了半小時，等到登機起飛的時候，京港已經華燈初上，天空中也亮起幾顆明滅可見的星星。
餘幼汐望著舷窗外，想起一句歌詞——
有人說一次告別，
天上就會有顆星又熄滅。
-
抵達餘玫菱住的醫院，已經允許穿無菌服每日進去探望。餘玫菱人是清醒的，見她遠渡重洋飛過來探望，眉眼中劃過幾分動容。
“……我和Eric說了，這次不用讓你過來。”
餘幼汐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，微微一笑：“這次覆發這麽嚴重，我怎麽能不過來。”
餘玫菱沒理她的話，躺在病床上，平躺著一動不動地看病房的天花板。餘幼汐也沒有再講話，陪她默默坐著。
姑侄倆每當不得已同處一室相處，這就成了十分尋常的相處場面。
病房內長久沒有交談聲。
過去了很久，餘玫菱才緩緩開口說：“你就權當我自私吧，只圖自己痛快，沒想過後果，害你遠遠跑回來一趟。”
“你自私有什麽錯？”餘幼汐說，不含任何不滿的情緒，“我又不是你的親生孩子，你不需要為我考慮。”
餘玫菱將目光移到她身上，眼神寂寥沒有生氣，說道：“你也不是我的孩子，沒有必要來看我。”
“我父母死了，你是第一個提出養我的人，我記著你對我的好。”餘幼汐平靜地說。
餘玫菱了然，說：“你也恨我是不是？”
她不被精神問題折磨的時候，是一個很通透聰明的人。
餘幼汐這才看向她，說道：“當初剛到美國特別恨你，後來我看見你每天的生活狀態，我更多的是理解你。一個連自己都不會愛的人，怎麽要求她正常地愛身邊的人？”
餘玫菱沒有說話，安靜地看著天花板。
餘幼汐也不主動和她講話，這就是她們姑侄相處的常態。
過了半天，餘玫菱聲音緩慢說道：“我想，你這次回來也好。把財產轉讓辦了，否則我想死都放不下心。”
餘幼汐擡眸看向她，接著她的話，說道：“行，我答應你。你現在可以說，為什麽突然抽煙了嗎？明知自己感冒了還抽煙，也不隨身攜帶噴霧劑。”
餘玫菱不看她，故作輕松地說道：“沒什麽，就是覺得這麽賴活著不如早早死了。99%為我自己，1%也算為你。”
餘幼汐沈思片刻，問出她早已猜出的答案。
“你看到我和黎家拍的全家福了？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